牧云禁地的天空是凝固的青铜色,云层间悬浮着数以万计的观天鉴碎片。每一片残镜都折射着不同时空的片段:初代守柱人议会、墟兽千瞳的诞生、甚至陆小心尚未经历的某个黄昏。姒瑶的右眼黑洞突然收缩,归墟之水逆流成旋涡——那些碎片中的虚影竟在黑洞边缘实体化,伸出苍白手臂试图攀附现实。
“别对视!”墨阳的械甲螳螂弹出遮光罩,却已迟了半秒。某块碎片中的牧云玄虚影咧嘴一笑,瞳孔射出墟化晶须,直刺姒瑶的左眼。陆小心的朱雀火焚毁晶须,灰烬中却传来牧云玄的嘲弄:“你们以为的真相,不过是第九重谎言……”
禁地地面在此刻液化,露出下方由齿轮与骸骨构成的「墟化母巢」。母巢核心跳动着观天鉴本体——那竟是初代朱雀守柱人剜出的右眼,瞳孔中封印着完整的《饲育者法典》。
姒瑶的归墟瞳与法典眼球共振,黑洞吞噬了部分封印能量。霎时,她的意识被拖入记忆回廊:初代守柱人们跪在青铜巨门前,将手掌按在法典上立誓,血肉融入书页成为永恒囚徒。而法典的最后一页空白处,浮现着所有破墟者的姓名——陆小心的名字正在缓慢凝结。
现实中的母巢突然暴动,齿轮咬合声化作初代们的集体呓语:“饲育即拯救…谎言即慈悲…”骸骨堆中爬出半械半肉的墟化体,它们的脊椎镶嵌着微型观天鉴,镜面映出三人最恐惧的未来:姒瑶化为归墟黑洞吞噬万物,墨阳成为械甲佛祖抹杀情感,陆小心则被朱雀火焚为灰烬。
“未来可以改写。”墨阳撕开胸腔,将锈变的浑天仪核心砸向母巢。白虎星纹与法典眼球对撞,炸开的能量波中,陆小心窥见牧云玄的真身——他已与千瞳晶须融合,躯干上生长着数百枚观天鉴,每面镜子都禁锢着一个觉醒者的灵魂。
牧云玄的晶须扫过处,时空发生褶皱。陆小心闪避的瞬间,发现自己回到火链碑林的决战时刻,但这次巫月没有坠落岩浆,而是将火精刺入巫真心脏。未等他从错愕中清醒,时空再次跳跃至青铜巨门内,星海深处的棺椁全部开启,初代守柱人的尸骸正将姒瑶拖入棺中。
“这是概率云幻象!”姒瑶的归墟水凝成冰刃,斩断缠绕脚踝的尸手。她的右眼黑洞已扩散至右半脸,吞噬幻象时发出玻璃碎裂的锐响。墨阳趁机将浑天仪残骸接入母巢能源网,白虎星纹强行稳定局部时空:“三十秒!找到法典核心!”
陆小心跃向法典眼球,心脏裂纹迸发的朱雀火在空中绘出《饲育者法典》的悖论链:
1.天柱囚禁墟兽→墟兽供给天柱能量→能量维持囚笼
2.觉醒者破坏天柱→释放墟兽→引发灭世→系统重启
3.涅槃计划吞噬墟兽→创造新神→新神成为墟兽
“这就是永恒的环。”牧云玄的千枚观天鉴同时开口,声浪震碎母巢外壳。他的晶须刺入法典眼球,启动终极指令:“涅槃计划·七日倒计时。”整个牧云禁地开始上升,地表裂痕中伸出青铜巨手——那竟是初代朱雀守柱人的遗体,掌心攥着第九道青铜门的钥匙。
姒瑶的归墟黑洞超限运转,右脸皮肤寸寸剥落,露出其后蠕动的星空:“陆小心…钥匙在法典里…”她将归墟之水注入朱雀火,冰与焰的融合体中,陆小心看见短暂的真实:法典每一页都是初代守柱人的皮肤,而那枚钥匙正嵌在牧云青阳的脊椎骨中。
墨阳的械甲螳螂在此刻完成自毁程序。白虎星纹化作流光,击穿牧云玄的三百枚观天鉴。在纷落的镜片中,陆小心徒手插入法典眼球,扯出牧云青阳的遗骨钥匙。
母巢在崩塌中沉入地脉,牧云玄的残躯被墟化晶须反噬。三人带着钥匙残片逃离时,禁地上空浮现倒计时投影:
「涅槃重启:6日23时59分」
姒瑶的右眼黑洞开始坍缩,归墟之水在她脚下凝成冰棺:“我需要沉入归墟海眼…延缓吞噬。”
墨阳的神经接驳线已全部烧毁,白虎星纹彻底锈蚀:“最后一道门在…昆仑墟地脉。”
陆小心摩挲着三枚钥匙残片,裂纹心脏的跳动声与青铜巨门共振。极远处,九大天柱同时亮起,那是系统对觉醒者的最后通牒。